贾平凹诗歌创作研究综论

时间:2018-05-25 编辑整理:王万顺 来源:早发表网

摘要贾平凹的诗以叙事性为突出特征,注重在社会历史流变中对人性进行深切拷问,传统与现代表现手法并用,强调整体效果。影响资源方面,贾平凹钟情于古代诗歌。诗歌观方面,他把诗看成是“沉闷人生透一口气”,是欲望冲动的升华,他崇尚质朴自然、境界高远的大诗。贾平凹的诗歌和其他文体之间存在着显见的互文性关系,诗歌散文化、小说化与散文诗化、小说诗化正反相袭,题材、主题、表现手法以及语言等方面也存在着一致性。在新时期诗歌发展潮流中,不能因为贾平凹是小说家而被遗忘。

关键词贾平凹叙事诗互文性新时期文学

作家大都兼具多重文学艺术身份。在今天的大众认知中,贾平凹首先是一个小说家,其次是一个散文家,或者是一个书法家、画家,然后才是一个并非人人皆知的诗人。尽管如此,至少在贾平凹看来,诗歌在他的文学王国里是重要的存在,如同参天北斗,不仅指引了蒙昧时期的文学道路,而且照耀着文学创作的全过程。“我更多的是写小说和散文,最倾心的却是诗。”贾平凹擅长抒情诗和叙事诗两种体式,素材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不作无病之呻吟,内容饱满,情感真挚,以主题深远胜,表现手法上传统与现代相交织,语言质朴,又充满智性哲思。敏锐的现实关注度,深广的历史存在感,浓郁的民间意识,以及痛彻的人性迷思,贾氏诗歌彰显出来的这些鲜明特点在小说中亦贯穿弥漫着,两者形成同质异构的互文性关系。贾平凹的诗歌发表量不是太多,但不乏名篇佳作,历来为世人所重视,在新时期以来的诗歌思潮中曾经占有一席之地。从诗歌角度审视作家,不仅可以从整体上把握作家,加深对作家的理解,而且能够以点带面透析“小说家写诗”这一现象,弥补诗歌发展史写作的不足,贾平凹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一贾平凹诗歌创作概况

贾平凹唯一的一部诗集《空白》出版于1986年,由诗刊社和花城出版社合编,列入“诗人丛书”第五辑,其他诗人还有叶文福、江河、刘征、张烨、岑桑、屠岸、吴钧陶、章德益、蔡其矫等,名宿新星相互辉耀。2013年,该诗集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有限公司再版。如后记所言,诗集收录了1976年至1986年之间的部分作品,共31首,有一些公开发表过。在此期间和前后贾平凹写过很多诗歌,得到发表的却比较稀少,其他散见的如《夜航给月》(《丑小鸭》1982年第5期)、《随感二首》(《诗刊》1989年第5期)、《老树》(《延河》1982年第1期)、《诗二首》(《星星》1982年第5期)以及散文诗《在这块土地上》(《诗刊》1981年第7期)等,都不在集子之内。待到贾平凹大红大紫,一些代表性作品被诗歌刊物重复选载。早期的“贾平凹文集”也曾收录过诗集《空白》中的诗作,但远非贾平凹诗歌全部。

贾平凹早期的诗歌创作受到国内诗歌刊物的追捧以及老诗人邹狄帆的赏爱,贾平凹研究专家、著名评论家孙见喜先生在《鬼才贾平凹》一书中有较为详尽的叙述。诗歌在贾平凹的文学生涯中并非可有可无,而是必不可少,没有诗歌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贾平凹。在青少年时期贾平凹就梦想着成为一名作家,他踏上文学道路的起点就是写诗。据其自述,1971年他在乡村公社劳动期间学着写诗,第一首诗登在工地战报上,还试着向外埠投稿,但泥牛入海1972年到西北大学读书,写了一首“入校感想”,发在校刊上,从此有了“诗人”的称呼。“诗这玩意儿挺好弄嘛!当年想当作家、诗人的梦又死灰复燃了。”后来“我几乎天天在作诗了,夜夜像初下蛋的母鸡,烦躁不安地在床上构思;天明起来,一坐在被窝上就拿笔记下偶尔得到的佳句。一天总会有一首诗、两首诗出来,同学们都叫我‘小诗人’。”贾平凹不满足于校刊这样的平台,经常向外投稿,拜访编辑,希望却总是落空。“半年多过去了,我写了十几万字的小说、散文、故事、诗歌,竟没有一个字变成铅字。”直到1974年,贾平凹才在《西安日报》上正式发表了第一篇作品,是一篇散文。大学期间他还与同学合作写过一首抒情长诗。毕业后,贾平凹被分配到出版社当编辑,随着阅读量增加以及人生阅历的丰富,他对以前的创作进行了反思。“我开始否定了我那些声嘶力竭的诗作,否定了我一向自鸣得意的编故事的才能,我要写我熟悉的家乡的人和事,我要在创作中寻找我自己的出路,提出的口号是打出潼关去!1981年间,“我什么都想写,顺心所欲。开始了学写中篇,开始了进攻散文,诗的兴趣也涨上来了。”20世纪80年代初是贾平凹年富力强、创造力旺盛、进军文坛的关键时期,没过几年就初步奠定了文坛地位,开始进入到创作的自由境界。“我开始了小说、散文、诗三马并进的写作举一反三,三而合一。而诗写得最多,发表得最少,让它成为一种暗流,在我的心身的细胞之内,在我的小说、散文的字句之后。”④与小说、散文相比,贾平凹对于诗歌的功利性要求已经不是太强,但他始终没有停止写诗,作为贾平凹庞大的文学建筑的支撑,诗歌不可或缺,我们看到的也仅仅是冰山一角。

把深爱的诗歌悄无声息地雪藏,或许出于发表遇挫,或许涉及到个人情感隐秘,或许不自信,或许有着创作策略上的考虑,或许兼而有之。贾平凹始终认为“诗人并不仅是做诗的人”,“诗应该充溢着整个世界”,“诗可以使我得到休息和安怡,得到激动和发狂,使心中涌动着写不尽的东西,永远保持不竭的精力,永远感到工作的美丽。当这种诗意的东西使我膨胀起来,禁不住现于笔端的,就是我平日写下的诗了。当然这种诗完全是我为我而作,故一直未拿去发表。”贾平凹写诗的事实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多时候被他的小说和散文所掩,被有意忽略。贾平凹偶尔也会显露一下写诗的才华,比如短诗《希望》就是即席“温酒赋诗”的结果,传为美谈。贾平凹没有专注于诗歌创作,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客观因素比如当时的文学环境,轻诗歌、重小说的偏见,个人方面也面临着文学选择。有人曾提到,贾平凹“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诗人”,所以才“转而投身于小说的创作”,“诗歌的失利,反而造就了贾氏小说上的地位,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贾平凹并非没有自知之明,但以陕西人执拗的性格,以其满满的文学理想,他至今也没有放弃诗歌写作,而是默默地积蓄着诗歌储量,间或信手一挥,释放那么一点星光。“当时贾平凹的诗歌没有受到广泛关注,有极大的可能是不符合当时人们的审美,有可能是超前的思想。仅相隔十几年,这种潜在的流失,竟然挽回了。”贾氏诗歌新旧交织的特点及其为什么不能爆红,是另一个话题。事实即是如此,直到1985年写出《一个老女人的故事》,他才得到些许诗名,与在小说方面的成就相比较而言相形见绌,甚至可以说,他之浪得诗名还是借助了小说的气场。

二贾平凹诗歌研究综述

作为当代文坛上一位举足轻重的作家,贾平凹的创作长期以来得到跟踪研究。尽管早年诗名不显,但是待到《一个老女人的故事》在《诗刊》发表之后,还是引起了一些反响。曾镇南在《冷峻的诗美——<一个老女人的故事>读后》一文中称,“他借着叙一个农村老妇的凄凉的故事,把他的诗感,凝铸在简峭的叙事诗的形式里了。他收获了一种冷峻的诗美。”同时指出这首诗有其“薄弱、直露”的地方,作者的心境“似乎过于萧索了一点”,类似于鲁迅的散文诗《颓败线的颤动》。总体来看,此文对这首诗的基本风格特点理解充分,褒扬大于批评。叶橹在《平中见奇突、奇中寓深意:贾平凹<一个老女人的故事>赏评》一文中认为,这首诗的最大特色是“在叙事方式上以极为朴素自然的结构,表现出平凡中见奇突的生活底蕴;在思想内涵上,又用虚实相生的叙述来体现奇突中寓深意的哲理思考。所以,它既是平凡的,又是非凡的;它既是真实的,又是虚幻的。”这两篇文章针对该诗进行的专门评析,其观点大概一致,颇具代表性,有些独到看法虽则可贵,发了先声,惜乎没有明确且深入下去,属于赏析类文字。

结合具体作品,在整体关照上,费秉勋先生的《论贾平凹的诗》可谓分量文。该文分析了贾氏诗歌不同于解放区文艺以来以及新时期诗潮的特质,指出贾氏诗歌的“大诗”特性,以叙事、寻根、整体性为关键词展开论述,着重对其民族历史文化内涵做了详解。论者说:“贾平凹的诗既自觉地走着区别于4070年代诗的一途,也明显的区别于80年代兴起的带有朦胧倾向的诗,而以思路开阔深沉、风格平冷浑厚为特色。”认为《一个老女人的故事》与《我的祖先是从山西大槐树下来的》是“大诗”,是“寻根”的诗,“是对整个民族历史和发展出路的思考”。“由于重整体这一总的美学追求,便使得平凹的诗在面目上明显区别于解放以来的各家诗,也从而具备了自家独特的艺术个性。这种艺术个性主要表现为几种对立统一关系。”包括以单纯求丰富、以浅求深、以冷求热等。贾平凹著作版本收藏者朱文鑫沿袭费说,指出该文的缺点是仅以诗集《空白》为例而论,成文较早,带有社会历史批评痕迹,也有过度拔高之嫌。

李冬杰的《个人·地域·先锋·历史——对贾平凹诗集<空白>的解读》一文主要对贾平凹的诗歌做了分类,有的残留着朦胧诗的影子(《问》),有的是回到日常与个人的情诗(《初恋》《单相思》《天·地——静夜给A》),有的是源自“寻根”思潮的地域书写(《太白山——劝××君》《致陕北黄土高原》《致关中平原》《七月十二日过榆林沙漠》),有的具有对词语、意象、主题消解的先锋意识(《广岛的老鼠——并非攻击人的一则寓言》《我的眼睛有了特异功能》),有的呈现了现实历史与时间历史(前者如《过马嵬坡杨玉环墓——致E信》《洛阳龙门佛窟杂感》《题三中全会以前》,后者如《一个老女人的故事》)。储子淮从贾氏诗歌的历史性和当下性确定其价值,论者还认为贾平凹诗歌的独特作用是不可替代的,诗歌自由的形式和不拘的内容能够反映时代呼声,表明诗人立场。实际上,贾平凹的这些反映时代镜像的诗歌在当时并没有产生广泛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历史场域中或许它们才能彰显上述意义。

贾平凹的诗歌以《一个老女人的故事》为代表作,诗歌研究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研究叙事学、文体学、语言学的学者也经常拿它作为案例展开分析。而专题研究文章的缺乏说明另一个问题,即人们对贾平凹诗歌的负面评价是有所保留的。稍微尖锐一些的如采诗的《贾平凹<空白>散论》,认为贾平凹的情诗不少,但是好的不多。“不是不能超越自然的第一经验,就是虽升华于艺术的第二经验却不能成为精妙的艺术,只是一般作品罢了。”所以显得粗糙,不够精致。而叙事诗“《我的父亲》过于散化,塑造的教师形象仅是表层的东西”。意象经营也不高明,如《初恋(之二)》“你像蛇一样”,“其比喻本身很陈旧,没有超过冯至的那首著名情诗:《蛇》。”从形式上看,“个别诗在结构或章法上缺乏节奏感。”论者是懂诗之人,往往在纵横对比中展开评述,对贾氏诗歌的批评鞭辟入里,言之有据,读罢此文便会明白,单从艺术上看,贾平凹的诗歌为什么不能在那个年代流行。

三诗歌与其他文体之间的互文性关系

综上所述,20世纪8090年代的研究者对贾氏诗歌做出的判断较为符合当时的文学语境,诸如叙事性、乡土气息、社会历史文化蕴含、质朴的语言等,都是贾氏诗歌的事实性特征,没有异议。除此之外,深进的探讨基本阙如,一定程度上表明贾平凹的诗歌在形式探索、内容辐射、主题开掘以及精神思想或者形而上层面的思考没有太多过人之处。退一步说,我们对贾平凹的要求似乎过于苛责,任何诗人哪怕有一点长处就足以名垂青史。贾氏诗歌的意义,一方面要从诗歌本体来审视,前述甚蕃,另一方面要窥其在文学史或者诗歌发展史中的地位,本文结语有论,还要看其在贾平凹整个文学创作中的角色作用,特别是与小说之间存在着微妙的互文性关系,应该将二者等量齐观。

虽然有人把贾平凹的诗歌分为叙事与抒情两大类,但是叙事元素在贾氏诗歌中无处不在。以叙事为主的诗歌篇幅较长,包括《一个老女人的故事》《二月》《我的父亲》《初恋》《无题(之二)》《我的眼睛有了特异功能》等。这种叙事特点在短篇诗歌中也有体现。有的虽然没有突出的故事情节,但是情景营造离不开它,背后总是凝聚着一个故事核,从这个故事核再生发出诗歌意欲表达的主题内蕴。比如《过马嵬坡杨玉环墓致E信》:“一个胖女子/被勒死在马嵬//荒野中一座土坟/隆起了所有帝王的羞愧//从此牡丹再不开在宫闱/有牡丹的地方就有荆棘护围//”。这可能是一首寄赠情诗,故事背景是长恨歌所述的唐玄宗与杨贵妃之间的爱情故事,诗人借此表白自己怜香惜玉不离不弃的心迹。再看散佚的《老树》:“你站在山头向儿子哭诉,/无数片的树叶是无数只手。/脚步儿踯躅,脚步儿踯躅,/每一片叶的脉络是一张小网把儿心收留。//秋天里你一定飘一片树叶到儿的囚牢窗口,/多一片树叶,多一颗心脏,儿便再不孤独。/留一颗果子,留一颗果子,/儿出牢了还要分它几瓣在晨光里饮酒。//”本是一首短短的抒情诗,却写得感人肺腑,老树与老母或者老父化为一体,为囚禁的儿子提供着精神慰藉,一唱三叹的诗行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故事。有人说,《一个老女人的故事》“偏向于小说”。其实是对于贾氏诗歌叙事特性的重申。有人认为这首诗是“非加和性”的整体胜利的成功佳作,强调其整体性、系统性、相关性,不可句摘,主要“以通篇浑成的整体之美而博得读者钟爱的”,恰恰如同小说以讲述故事作为推力和传达主旨的常用表现方式。

除此之外,贾平凹的一些诗歌还透露出两个特点,一是魔幻气息,二是象征性,它们在贾平凹小说中尤其是后来的小说中体现得非常显豁。《一个老女人的故事》写道:“她还活着/活着和死了一样/死了的不再想到活着的人/她却看得清阳间和阴间//她讲起村子里的事/活人和死人混在一起:/‘昨夜里你爹坐在这里和我拉话……’/死人的儿子听了也毛骨悚然//”。这是魔幻现实主义最常用的“人鬼不分”的写法,发展到极致就是“鬼魂叙事”。老女人临死前在雪地里爬过的地方,第二年出现了一道百花带的奇观,也是魔幻手法起作用。众所周知,贾平凹的小说有着浓厚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也经历了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在20世纪80年代初以前,贾氏小说以写实为主,80年代中期以《浮躁》为转折,不再严格按照现实主义的方法来进行创作,而是弥漫着佛道思想,充满着民间信仰,进入到“神秘主义”的阶段,《太白山记》就被称为“新聊斋”“新志怪小说”。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废都》《白夜》《土门》《高老庄》《怀念狼》《秦腔》,以及《古炉》《带灯》《老生》《极花》,魔幻色彩不仅没有减灭,反而越来越加重。当然,贾平凹笔下的魔幻现实主义经过了本土改造,生死轮回、天人感应、离魂现象、特异功能等,在小说中见怪不怪。贾平凹的许多诗歌充满象征性、寓言性,《一个老女人的故事》是如此,《广岛的老鼠》也是如此。据报道,日本广岛遭到原子弹爆炸袭击之后,当地的老鼠剧增,生命力旺盛,有的还变异成特大老鼠。这首诗的创作灵感可能来源于此,写在和平及灾难时期人鼠之间的关系,或敌对,或共处,其意却不是消灭老鼠,而是对人借助猫对付老鼠的行为表示质疑,流露出生命平等的朴素观念。“世界上有了谚语:/人吃七分粮/鼠吃粮三分//人活着/老鼠也就活着/一切该活的/都活//”。《我的眼睛有了特异功能》写一个人一场大病之后拥有了特异功能,能够看出人的健康状况,指出人们身上的毛病,结果成为不受欢迎的人,遭到诅咒和攻击:“当我再一次在大街上出现/立即所有的人在喊:/‘让他永远不要看见我们/挖掉他的眼睛!/挖掉他的眼睛!’//”。诗人用一种不可能的假设揭示现实问题,对讳疾忌医、虚伪、愚蠢的人性弱点进行批判。《废都》《秦腔》《老生》等长篇小说就含纳着太多类似的隐喻,但它指涉的已经不仅仅是人,而是社会文化与人类文明。因此,贾平凹的小说和诗歌从主题、表现手法、艺术风格、语言等方面存在很多共性,有些在诗歌中进行了实验,一以贯之在贾平凹的小说创作中。

诗歌对贾平凹文学创作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从文体风格来看,主要体现在诗化散文与诗性小说两个方面。“他虽然是一个小说作家,但就实质上说,他乃是一个诗人,因为他富于诗人的心肠和才情。……他的小说充满着诗的素质,他的散文,一篇篇都是不押韵的诗。”“然而我们说贾平凹是诗人,主要还是因为诗贯注于他的所有创作中,无论小说还是散文都含蕴着诗的素质。”特别是前期的中短篇小说和散文创作。有人认为贾平凹写诗得益于写散文,只有写散文才能写好诗歌。恰恰相反,正因为贾平凹写诗,才写得一手好散文。如同诗歌和小说之间的关系,贾平凹的一些诗歌也具有散文化的特点。有人就把《致陕北黄土高原》看作是散文诗。何况他还写过散文诗《在这块土地上》。鉴于贾平凹散文和小说诗化特征的探讨较多,此处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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