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九大报告十三个部分三万两千余字,提及意识形态的就有四处,意识形态一词出现八次之多。报告总结了十八大以来强化意识形态工作取得的重大进展,指出了我们目前意识形态领域依然面临着复杂的斗争形势,再次强调了我们要“不断增强意识形态领域主导权和话语权”。然就目前来看,学术界的讨论大多集中在意识形态话语权和领导权方面,对于意识形态主导权的探讨稍显不足。少有的关于意识形态主导权的研究中又以政治学视角强调意义与方法的居多,哲学视角的深入讨论十分少见。对意识形态主导权界定不明不利于意识形态工作开展。
一、意识形态话语权、领导权与主导权
“话语权就是说话权、发言权”[2],就是表达思想、想法时进行言语交流获得语言表达机会的权利。强化意识形态话语权是要解决马克思主义在学科中“失语”、教材中“失踪”、论坛上“失声”的问题。“言必谈西方”是十八大之前学术讨论的一个特点,没有西方学者大家的论述似乎就不够学术深度,而不考虑西方的理论是否能够反映中国实际、解决中国问题。西方人的理论是在西方社会生活实践中总结概括出来的,未必能够解决具有中国特色的问题,理论创新也必须服务于人民群众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我们党从十八大到十九大,不断强化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取得了重大进展,在意识形态领域,主流价值观念牢牢掌握着话语权,极大地改变了“失语”“失踪”和“失声”状况。
领导权是由个人或群体的特定地位或能力赋予的影响他人行为的力量,往往借助强制力把自己的意志加于他人。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大多是统治阶级凭借国家政权而强制贯彻其意志,让社会成员服从其意志的权力。意识形态领导权的实现依赖于行政系统与法律法规的贯彻实施,甚至需要依靠国家暴力机器予以维持。由意识形态领导权而获取的对主流价值观念的屈从并不一定是来自社会成员内心的认同,即使有一定程度的认同,往往也是出于对权力的敬畏而产生的假象。在阶级社会中,所有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领导权都需要依靠暴力维持。社会主义社会消灭了阶级,绝大多数社会成员都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拥护者,意识形态领导权通常依靠行政的手段实现,只有对少数反党反社会主义、危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意识形态才会采取暴力方式予以压服和威慑。
主导权是占据主要方面并引导和决定事物发展方向的能力和形势。意识形态主导权强调静态的形势。掌握主导权的意识形态引导着大众思想文化方向,决定着社会成员的主流价值观念,往往会内化为社会成员的行为准则。在主流意识形态主导权掌控之下的社会成员会主动抵制与主流价值观念相背离的思想文化,成为主流价值观念的积极传播者和捍卫者。更重要的是主导权不是靠国家政权的强制力获取的,而是以宣传教育为主要手段,依靠意识形态自身的魅力取得并维持凝聚力和吸引力。
意识形态的话语权、领导权和主导权是逐层递进的关系。首先要有说话的权利,掌握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和途径,这是最低要求;意识形态领导权是一种权力,依靠国家强制力获取,这是掌握政权阶级特有的意识形态控制权;最高层次的是意识形态主导权,可能需要借助国家政权的力量获得宣传渠道,对民众进行说服教育,一旦人民群众认定这种主导权,就会坚定地衷心拥护该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阵地从来不会出现真空,思想文化领域意识形态主导权向来都是通过激烈争夺才能掌握的。思想阵地我们不去占领,敌人就会占领;“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必然要去占领”[3];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不去占领,资本主义、封建主义腐朽没落的思想就会去占领。从十八大到十九大,我们党从强化意识形态话语权,到强调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和主导权,不仅显示了党对意识形态工作认识的不断深化,也反映了我们在意识形态工作领域不断取得新的重大进展。在意识形态领域,强化了马克思主义在各方面的话语权,依靠行政等手段使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成为广大群众耳熟能详的社会意识形式,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深入人心,牢牢掌握着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权。然而,“意识形态领域斗争依然复杂”[1](P8),西化、分化势力依然很顽固,国际反华势力通过多种途径持续宣扬资本主义所谓的“民主自由”,四处推销所谓的“普世价值”“宪政制度”,输出资本主义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加紧诱导中国爆发颜色革命。在这种情况下,极具欺骗性、煽动性和破坏力的“新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等错误思潮大行其道,蛊惑人心,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争夺意识形态阵地,这让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
二、意识形态主导权的根本任务
列宁指出:“任何时候也不可能有非阶级的或超阶级的意识形态。”[4]在本质上讲,意识形态是统治阶级的社会意识,统治阶级需要用这种社会意识宣传、解释、论证自己的阶级思想,以便让人民群众相信统治阶级的利益是合法的,是代表全体人民利益的。然而在阶级社会中,统治阶级只占社会成员的绝对少数,他们要维护的阶级利益也是一小部分人的利益。所以,在阶级社会里,意识形态是“虚假的观念体系”,因为他们的统治阶级意识形态不可能是为大多数劳动人民的利益辩护的。也正因如此,1847年,恩格斯给马克思的书信中称意识形态为“妖术”[5]。
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意识形态依然不是超阶级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也是维护掌握政权的无产阶级利益的。社会主义经济基础是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而公有制是一种全民或者集体所有制,广大劳动群众共同掌握生产资料。人民民主专政的上层建筑以及与之相关联的意识形态也是维护公有制主体地位的,也即是维护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因此,在社会主义国家中,意识形态是“真实的观念体系”,它所宣称的为之辩护的利益主体与它实际维护的利益群体是一致的。别有用心之人将公有制曲解为“非法”及“明抢暗夺他人财产的制度”,将公有制说成“官家”所有制,将个别腐败现象归罪于基本经济制度,将国有企业说成“输送公有财产给私人的管道”[6]。
历史上看,污蔑“三大改造”是“非法”抢夺私人财产,这是对公有制历史合法性的攻击。那么这里“非法”的“法”是谁的法呢?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法”。新民主主义革命已经打碎了腐朽没落的旧社会,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法”已经失去了合法性。新生的人民民主政权已经建立,要实现社会形态质的飞跃,就必须在经济基础上做新的设置,而不可能在旧的经济基础上运行新的上层建筑。纵观人类历史发展进程,新的社会形态取代旧的社会形态,就意味着旧社会形态的上层建筑丧失了历史合法性,旧有法律及其思想作为上层建筑的一部分本身就变成了非法的存在,是注定要被人民群众抛弃的。我们不能用查理一世的“法”来判定英国资产阶级处死查理一世是“非法”行为,道理是一样的。不懂得历史唯物主义的最基本理论,妄谈经济基础变革的合法性是幼稚可笑的。
现实上看,公有制经济为巩固国防建设,改善人民生活,增强综合国力做出了突出贡献,在化解国际经济危机,克服私营经济弊端等方面有着无可比拟的优越性,“是全体人民的宝贵财富”[7]。不能因为个别国有企业中出现的腐败现象,而否定全部国有企业甚至公有制。十八大以来,在国有企业中确实有因贪腐而落马的高级官员,但这正说明了有一整套的反腐败机制在规范国有企业领导的行为,利用公众赋予的权力为个人谋取私利必然会受到党纪国法的惩处,国有企业不是为私人谋利益的。歪曲解读公有制经济是在意识形态上攻击我国经济基础,具有明显的反社会主义性质。
理论上讲,民营企业家是民族资产阶级,不属于工人阶级的范畴。但现实中,民营企业家作为拥护社会主义制度的爱国者,也是社会主义劳动者中的一员。我国民营企业家,虽然不属于工人阶级,与广大的工人群众尚有对立的一面,但二者之间的关系已然不似阶级社会剥削和被剥削阶级的阶级斗争关系,双方的和谐共生大于对立斗争。历史唯物主义还告诉我们,能够推动社会历史进步的人,就是人民群众的一部分。非公有制经济促创新、保就业、惠民生、稳增长,是我国经济稳定发展的重要基础。民营企业家在其中发挥着积极的正面的重要作用,自然也应划归人民群众之列。这是我们坚持发展非公有制经济的现实基础,也是我们赋予非公有制经济财产权同样不可侵犯地位的理论依据。
公有制和非公有制共同构成我国的基本经济制度。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即已明确指出,非公有制经济财产权同样不可侵犯。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共同服务于人民群众生活品质的提升。掌握意识形态主导权就是要维护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经济基础。这是掌握意识形态主导权的根本任务。
马克思主义从来就不会忽视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意识形态作为一种上层建筑,维护经济基础是其根本任务,而经济基础的调整又以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为目标。如何凝聚全体人民的力量为共同的美好生活而努力,是掌握意识形态主导权首先要考虑的工作重点。习近平总书记在“8·19”讲话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宣传思想工作就是要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8]这一论断是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上,对意识形态本质的精准理解,为我们掌控意识形态主导权提供了重要依循。
三、增强意识形态主导权的根本途径
意识形态在本质上就是精神客体,与主观精神相对应,是一种客观的精神存在。主观精神在人大脑之中还不能直接成为实践的对象,而精神客体不仅是认识和改造的对象,还对个体的主观精神产生巨大的影响,成为个人意识的重要来源。从哲学基本问题的意义上讲,客观实在是精神的唯一根源,精神客体也是对客观实在的反映,承认这一点就是秉承了唯物主义的核心精神。然而,精神客体可以成为个人意识反映的对象,尤其是形形色色的意识形态激烈争夺主导权的当今社会,新的社会存在一经出现,带有各色意识形态色彩的相关评论很快就会充斥于各种宣传媒体,让人们难辨真伪,因此,精神客体甚至已经成为个人意识最主要的来源。
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普通群众尤其是青年一代,对不同意识形态的鉴别能力有限,而非主流和反主流的意识形态作为一种客观的精神存在也会成为他们的认识对象及个人意识的来源。如果对这些意识形态不加控制,它们就会冲淡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甚至会导致不明真相的群众反叛主流价值观念。普通民众对抽象的意识形态很难做到精准把握,但是人民群众有一个简单的意识形态判定标准,那就是能为人民群众造福的精神就是合理合法的意识形态,就会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符合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意识形态最具有话语权,最能够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和主导权。2015年9月2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西雅图出席华盛顿州政府和当地友好团体举行的欢迎宴会时指出:“中国执政者的首要使命就是集中力量提高人民生活水平,逐步实现共同富裕。”[9]为人民群众谋福利,维护好发展好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才能集中人民群众的力量,实现执政者的意志,这是掌握意识形态主导权的根本途径。
“政权不能仅仅靠强制而存在”[10],意识形态的主导权也不能仅仅只靠政权强制力而维持。要长期维持意识形态主导权,就要不断实现人群众的根本利益,同时也要做好价值观念的引领,用正确的理论武装人民群众的头脑,让理论深入群众。没有科学的理论就无法持续牵引人民群众,不能让科学的理论深入群众,也就不能凝聚共识让人民群众为共同的伟大事业进行伟大斗争。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是当前我国最具号召力的意识形态话语,它凝聚着全国人民的磅礴力量,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主导权。党的十九大传递出一个确切的信号,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不仅仅是经济上的繁荣,人民群众生活上的富裕,国家军事实力上的强大,更要验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科学性,向世界证明共产主义崇高理想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理想,而是逐步变成现实的伟大实践。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是指导我们在民族复兴的前行道路上不断取得胜利的法宝。有了科学的理论,还要扎实推进宣传教育,让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青年学生准确领会其科学的理论内涵,让新时代的科学理论精神深入人心,让人民群众耳熟能详。
十九大报告强调,意识形态工作要“加强阵地建设和管理”。增强意识形态主导权,就要让先进的科学理论成为人民群众意识的主要来源,让理论牢牢地深入人民群众,就要坚守意识形态阵地。在理论阵地上,社会科学工作者开拓创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做深度的科学理论概括,捍卫科学的、真实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正本清源,勇于同歪曲错误的意识形态做斗争;在宣传舆论阵地上,引导社会舆论方向,弘扬社会正能量,让主流价值观念占据阵地的每个角落,净化新媒体,牢牢掌控新媒体意识形态话语权;在教育阵地上,坚守社会主义办学方向,利用好党团组织和思政课主渠道,统筹安排思政教育资源形成教育合力,尤其要净化意识形态激烈交锋的大学环境,强化大学生思政理论教育,提升他们明辨是非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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